《水浒传》为中国第一部用白话写成的白话章回小说,是“中国四大小说”之一。此书非成于一时一人,普遍认为是施耐庵以《大宋宣和遗事》为基础来集撰,再由罗贯中纂修。全书以描写草莽英雄与腐败朝廷之间的斗争为主要题材故事情节曲析,语言生动有力,人物性格鲜明,具有高度的艺术成就。
若论《水浒传》的成就实是无可置疑,而且历来学者对其写作手法、人物分析和思想中心等都有深入的研究,不敢班门弄斧。因此,在这裡我主要想谈一谈酒和肉在《水浒传》中的重要性。或许有人认为酒和肉不过是食物,在书中只是很微不足道的陪衬品,但其实酒和肉,可以说是《水浒传》中描写人物和展开事件很重要的道具。
“成瓮喫酒,大块喫肉”注(1)
水浒中经常出现“成瓮喫酒,大块喫肉”的情形,但究竟是什麽酒和什麽肉呢?在这裡,先说说水浒中酒和肉的种类。
当鲁智深在桃花村受桃花庄的刘太公招待时,鲁智深说了这段话:“洒家不忌荤酒,遮莫甚麽浑清白酒都不拣选,牛肉,狗肉,但有便喫。”注(2)其中“浑清白酒”说的是三种酒──“浑酒”、“清酒”和“白酒”,还有“村醪浊酒”、“茅柴白酒”、“水白酒”等等。但其实他们都属于米酒一类,不过是清浊程度和质量的不同罢了。而书中多数的酒也是村酒,如武松在景阳冈喝的“三碗不过岗”便是,而所谓的村酒即是农民自己家裡土法榨制的,但因为榨制的条件比较差,所以比较浑浊,故叫浑酒。而官方酿制的酒比较清醇,故名白酒,如晁盖、白胜等智取生辰纲的关键就在于白胜的一壼好酒,这种酒就是白酒。而肉则以牛肉为主。
那酒和肉在书中究竟有什麽用呢?其用途主要有两方面。
在写作手法上,酒和肉起了哄托人物英雄气概的作用。书中好汉喝酒吃肉,酒通常都要一瓮一瓮的喝,肉要十斤十斤的吃,这样写是因为酒量和食量是代表了勇武,正如鲁智深道:“洒家一分酒只有一分本事,十分酒便有十分的气力!”注(3),又如武松在醉打蒋门神时说:“你怕我醉了没本事?我却是没酒没本事!带一分酒便有一分本事!五分酒五分本事‥我须烂醉了好下手,又有力,又有势!”注(4),可见酒量和食量便是体力和力量的象徵。而且不止量大,他们吃喝的东西既浓且烈,酒要“透瓶香”,要“出门倒”。而牛肉更是好汉们离不开的肉食之一,可能这是因为牛象徵著力量,所以作者写好汉吃牛肉,可以给读者豪迈的感觉。
在故事剧情上,酒和肉是好汉们上梁山落草为寇的一个重要诱因。当时朝政腐败,百姓生活困苦,阮小五曾说:“如今那官司一处处动掸便害百姓;但一声下乡村来,倒先把好百姓家养的猪羊鸡鹅尽都喫了,又要盘缠打发他!”注(5)而阮家三雄正是因为官府“没甚分晓,一片糊涂!”注(6)再加上眼看晁盖等人在梁山上“成瓮喫酒,大块喫肉”,故有“学得他们过一日也好”注(7)的念头而随吴用上梁山的。
二.水浒中的酒店和黑店───展开事件的场所
有了酒和肉,还要有卖酒肉的地方,因此酒店实在是不可或缺的场景。而水浒一书中大部份回目也有提及酒店,以头二十回为例,只除第五、十四和十八回外,其他的或多或少也有提及酒店。而有些好汉本身也经营酒店,如旱地忽律朱贵、混江龙李俊和菜园子张青夫妇等,但好汉所经营的酒店多是所谓的“黑店”。
正如朱贵说﹕“山寨里教小弟在此间开酒店麽名,专一探听往来客商经过。但有财帛者,便去山寨里报知…轻则蒙汗药麻翻,重则登时结果,将精肉片包子,肥肉煎油点灯。”注(8)黑店是很有作用的,首先是作为打听情报的途径,探听来往者的虚实;其次是抢夺财物以增加收入;最后也是最重要一点就是令更多的好汉上山,推进故事的发展。可见黑店成为了江湖好汉隐蔽自己,相互联络,聚集力量的好地方。
虽然黑店害了不少人命,但盗亦有道,黑店也有江湖道义,如张青曾吩咐其妻孙二娘:‘三等人不可坏他:第一是云游僧道,他不曾受用过分了,又是出家的人。……第二是江湖上行院妓女之人,他们是衝州撞府,逢场作戏,陪了多少小心得来的钱物;若还结果了他,那厮们你我相传,去戏台上说得我等江湖上好汉不英雄…第三是各处犯罪流配的人,中间多有好汉在里头,切不可坏他。’注(9)
结论:
酒和肉在《水浒传》中的重要性从以上可见,同时亦看到作者的细心处,懂得利用酒肉使得故事结构更紧密。若不用酒肉而以清茶淡菜代之,那会有这麽脍炙人口的英雄好汉出现?这书除了故事吸引、人物描写出色外,其馀枝叶亦有可欣赏之处也!
注释﹕
(1)本文引文均引自《水浒传》施耐庵著台北 : 文化图书公司 1984第十四回 吴学究说三阮撞筹 公孙胜应七星聚义
(2)第四回 小霸王醉入销金帐 花和尚大闹桃花村
(3)同上
(4)第二十八回 施恩重霸孟州道 武松醉打蒋门神
(5)第十四回 吴学究说三阮撞筹 公孙胜应七星聚义
(6)同上
(7)同上
(8)第十回 朱贵水亭施号箭 林冲雪夜上梁山
(9)第二十六回 母夜叉孟州道卖人肉 武都头十字坡遇张青
其他参考书目﹕
《水浒传》趣谈与索解 宁稼雨1997春风文艺出版社
水浒的酒店 王彬1997中国三峡出版社
水浒传与中国社会 萨孟武1967三民书局台北
人在江湖 陈家琪1994山西教育出版社
草莽龙蛇话水浒 周积明1994华中理工大学出版社
大杯酒、大块肉,《水浒传》中酒肉的重要性查看地址:https://m.dixiangxunyuan.com/bjwh/360.html了解知识。